"琴儿，你这个月工资交了没？老二要结婚，还差八百块钱彩礼。"
苏琴刚推开家门，就听到婆婆张桂花尖锐的声音从堂屋传来。
她愣在门口，手里提着刚买的菜差点掉在地上。
八百块钱？
前世的这一天，她乖乖交出了工资，还搭上了自己攒的私房钱。结果小叔子李建国娶了媳妇进门，第一件事就是撺掇婆婆把她和丈夫李建军赶出老宅，让他们搬到破旧的偏房住。
从那以后，她这个长媳就成了家里的免费保姆，伺候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，自己的孩子却连口热饭都吃不上。
最后她积劳成疾，死在了那间阴冷的偏房里。
临死前，她听到婆婆对小叔子说："这个扫把星总算死了，她那点抚恤金正好给你儿子买自行车。"
苏琴深吸一口气，看着堂屋里那个肥胖的身影。
重来一次，她绝不会再当这个冤大头！
"妈，我这个月工资已经用来买粮食了。"苏琴故意提高声音，"孩子们正长身体，得保证营养跟得上。"
张桂花猛地转过身，一双小眼睛瞪得像铜铃："什么叫买粮食了？家里不是有粮食吗？你个败家娘们儿，是不是想私藏钱？"
"妈，家里那点粮食够谁吃？"苏琴放下菜篮子，不卑不亢地看着婆婆，"上个月您不是说要给老二买西装，把家里的细粮都卖了？我和建军还有两个孩子，总不能天天喝稀粥吧？"
这话说得张桂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确实，为了给小儿子李建国置办体面的结婚行头，她把家里存的白面和大米都拿去换了钱。这个月全家人都在吃粗粮，连个白面馒头都见不着。
"那、那也不能把工资全花光！"张桂花强词夺理，"老二马上就要结婚了，你做大嫂的不出力，像什么话？"
"我怎么没出力？"苏琴冷笑一声，"给老二洗衣服、做饭、收拾房间，哪样不是我在干？我工作一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，回家还要伺候一大家子人，现在连自己的工资都不能支配了？"
张桂花被说得哑口无言，恼羞成怒道："你这是什么态度？我是你婆婆！你敢跟我顶嘴？"
"妈，我不是跟您顶嘴，我是在讲道理。"苏琴语气平静，但每个字都铿锵有力，"前几个月我已经拿出三百块钱给老二买西装、皮鞋，现在又要八百块钱彩礼。我一个月工资才四十二块，哪来这么多钱？"
"你可以找你娘家借啊！"张桂花理所当然地说，"你爸妈就你一个闺女，手里肯定有钱。"
苏琴差点气笑了。
前世她就是这样，被婆婆哄着骗着，把娘家的积蓄全部搬空，最后连父母的养老钱都贴了进去。娘家人对她彻底失望，她也成了村里人嘴里的"扶弟魔"。
"妈，我娘家的钱是我爸妈辛苦攒的养老钱，不是给您家小儿子结婚用的。"苏琴断然拒绝，"您要是真心疼老二，就把您藏在床底下的那一千二百块钱拿出来。"
张桂花脸色瞬间变了："你、你胡说什么？我哪有什么钱？"
"妈，您忘了？去年卖猪的钱，今年卖鸡蛋的钱，还有大伯给您的赡养费，加起来一千二百三十五块。"苏琴一字一句地说，"就藏在您床底下那个铁盒子里，用红布包着。"
这些都是前世她伺候婆婆时无意中发现的。张桂花一直哭穷，说家里没钱，实际上自己偷偷攒了不少私房钱。
张桂花脸色煞白，她没想到苏琴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。
"那、那是我的养老钱！"她心虚地辩解，"我一个老婆子，不给自己留点钱怎么行？"
"既然是您的养老钱，那我的工资就是我的生活费。"苏琴针锋相对，"我们各管各的，谁也别指望谁。"
这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，丈夫李建军下班回来了。
张桂花立刻换了副面孔，对着门外大声哭诉："建军啊，你快来评评理！你媳妇翅膀硬了，连我这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了！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，现在老了，连个养老的指望都没有啊..."
苏琴冷眼看着婆婆的表演，心里毫无波澜。
前世她就是被这种道德绑架给绑死的，这一世，她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张桂花的真面目。
2
李建军推门进来，看到妻子和母亲对峙的场面，眉头紧皱。
"这是怎么了？好好的吵什么架？"
张桂花立刻扑到儿子面前，一把鼻涕一把泪："建军啊，你媳妇要造反了！我只是让她拿点钱给老二买房，她就跟我翻脸，还说我藏私房钱！我一个老婆子，容易吗我？"
李建军的脸色沉了下来，转头看向苏琴："琴儿，妈说的是真的？"
苏琴看着丈夫那张熟悉的脸，心中五味杂陈。前世的李建军老实巴交，被母亲拿捏得死死的，从来不会为自己说话。这一世，她要看看他还会不会选择愚孝。
"建军，我问你，咱们结婚三年，我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妈保管，连买件衣服都要看脸色。现在家里连米缸都见底了，我买点粮食怎么就错了？"
"那是因为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。"李建军有些不自在，"老二要结婚，这是大事。"
"老二结婚是大事，那咱们的孩子算什么？"苏琴声音提高了八度，"小虎昨天发烧，我想买点鸡蛋给他补补身子，妈说太贵舍不得买。结果转头就给老二买了二十块钱的香烟！"
这话说得李建军哑口无言。
他当然知道家里的偏心情况，但在这个年代，父母偏心小儿子是常事，他作为长子只能忍着。
"妈也不容易，她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弟俩..."李建军试图和稀泥。
"不容易的是我！"苏琴打断他的话，"我白天在纺织厂上班，晚上回家还要洗衣做饭，照顾老人孩子。老二呢？天天游手好闲，连自己的袜子都不洗，全靠我伺候！现在他要结婚了，凭什么让我出钱？"
"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！"张桂花气得直跳脚，"老二是你小叔子，你不帮衬他帮衬谁？"
"我帮衬他什么了？"苏琴冷笑，"他那些衣服都是我洗的，饭都是我做的，房间都是我收拾的。我一个外人，凭什么要给他当免费保姆？"
"你怎么能说自己是外人？你是这个家的人！"李建军皱眉。
"是这个家的人，那为什么家里的钱我不能管，家里的决定我不能参与？"苏琴步步紧逼，"妈手里有一千多块钱，够老二结婚用了，为什么非要掏空我们这个小家？"
李建军震惊地看向母亲："妈，你真的有一千多块钱？"
张桂花脸色难看，强辩道："那是我多年的积蓄，怎么能随便动？"
"可是您要动的是我们的积蓄啊。"苏琴讽刺地笑了，"您舍不得花自己的钱，却要我们把最后一点家底都掏出来。妈，您这算盘打得真好。"
李建军的脸色变了又变，显然没想到母亲竟然瞒着他们藏了这么多钱。
这时，门外传来嬉笑声，李建国和他的未婚妻王小红走了进来。
"哥、嫂子，你们在聊什么呢？"李建国一脸笑意，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里的紧张气氛。
王小红挽着李建国的胳膊，眼睛却在屋里四处打量，最后落在苏琴身上："嫂子，听说你们在商量彩礼的事？我爸说了，少于八百块钱免谈。"
苏琴看着这个做作的女人，想起前世她进门后的种种作为，心中冷笑。
"小红，彩礼的事你们和妈商量就行，我们不参与。"苏琴淡淡地说。
王小红脸色一变："嫂子这话什么意思？建国可是你小叔子，你不帮忙谁帮忙？"
"帮忙可以，出钱免谈。"苏琴毫不客气地说，"我一个月工资四十二块，还要养两个孩子，哪来的闲钱给你们当彩礼？"
"苏琴！"李建国脸色黑了下来，"你什么意思？看不起我？"
"我没看不起你，我只是看不起一个大男人伸手向嫂子要钱的行为。"苏琴针锋相对，"你有手有脚，为什么不自己挣钱结婚？"
屋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。
李建国气得脸色铁青，王小红更是当场翻脸："建国，你看你嫂子什么态度？这种人家我可不敢嫁进来！"
张桂花急了，赶紧拉住未来儿媳妇："小红别生气，我来解决这件事。苏琴，你今天必须表个态，到底出不出这个钱？"
苏琴看着满屋子的人，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。
"我最后说一遍，我不会拿一分钱给老二结婚！谁爱出谁出，反正别指望我！"
说完，她转身就往外走。
3
"苏琴你给我站住！"张桂花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喊，"你这个不孝的东西，我要告诉全村人，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！"
苏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她知道，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。
走到院子里，苏琴深深吸了一口气。八十年代的傍晚，空气清新，夕阳西下，本该是个美好的时光。但她心里却翻江倒海。
前世的这个时候，她乖乖交出了工资，还厚着脸皮向娘家借了钱。结果呢？李建国结婚后，王小红进门第一天就提出要分家，理由是"嫂子太强势，影响小夫妻感情"。
张桂花当然向着小儿子，二话不说就让他们搬到偏房住。从那以后，苏琴就成了家里的保姆，里里外外一把抓，却得不到半点好脸色。
这一世，她绝不会再走老路。
"妈妈！"六岁的儿子小虎从房间里跑出来，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角，"为什么奶奶又在骂你？"
苏琴心疼地抱起儿子，这孩子前世营养不良，八岁就夭折了。她发誓，这一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。
"小虎，告诉妈妈，奶奶平时怎么对你的？"
小虎眨着大眼睛想了想："奶奶说我们是赔钱货，吃家里的粮食是浪费。还说等小叔结了婚，就把我们赶出去。"
苏琴的心狠狠一颤。这些话，六岁的孩子竟然都听在心里。
"小虎，记住妈妈的话，从今以后，谁敢欺负你，你就告诉妈妈。妈妈一定为你做主。"
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，显然李建军在和母亲、弟弟理论。但苏琴知道，以他的性格，最终还是会妥协。
果然，十分钟后，李建军走了出来，脸色难看得要命。
"琴儿，你跟我进屋，我们好好谈谈。"
苏琴把小虎交给邻居家的孩子玩，跟着丈夫进了他们的房间。
"妈说得对，老二结婚是大事，我们做大哥大嫂的，应该帮衬一点。"李建军试图说服妻子。
"建军，我问你，老二结婚，我们出钱出力，那我们自己的日子怎么过？"苏琴直视丈夫的眼睛，"你看看咱们的房间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。小虎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，小花连双合脚的鞋都没有。你说我们帮衬老二，谁来帮衬我们？"
李建军被问得哑口无言。确实，为了帮衬弟弟，他们这个小家过得捉襟见肘。
"可是妈生气了，说要是不出钱，就让我们搬出去。"李建军为难地说。
"搬就搬！"苏琴斩钉截铁地说，"与其在这里受气，不如自立门户。建军，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人，为什么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？"
李建军震惊地看着妻子。平时温顺的苏琴，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强硬？
"琴儿，你今天怎么了？"
"我没怎么，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。"苏琴看着丈夫，"建军，我们结婚三年了，你觉得我对这个家怎么样？"
"很好，你很辛苦。"李建军老实回答。
"那你觉得这个家对我怎么样？"
李建军沉默了。他心里清楚，母亲确实偏心老二，对苏琴也不够公平。但这么多年来，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。
"琴儿，我知道你受委屈了，但咱们是一家人..."
"一家人？"苏琴冷笑，"建军，我问你，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，妈会为我花钱治病吗？如果孩子们需要用钱，妈会拿出她的私房钱吗？"
这两个问题问得李建军哑口无言。他心里很清楚答案。
"建军，前几天工厂分房子，我们有资格申请，为什么你不去报名？"苏琴继续问。
"妈说家里人多，不用分房子。"李建军心虚地回答。
"妈是这么说的，可老二呢？他申请了没有？"
李建军脸色变了。确实，弟弟李建国已经偷偷去申请了，准备结婚后就搬到新房子住。
"建军，你醒醒吧。在妈眼里，只有老二一个儿子，我们就是免费的劳动力。"苏琴语重心长地说，"她舍得花一千多块钱给老二结婚，却舍不得花五块钱给小虎买药。这样的家，我们还要待下去吗？"
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李建军坐在床边，双手抱头，显然在激烈地思想斗争。
"琴儿，如果我们不出这个钱，妈真的会赶我们走。"
"那就走。"苏琴已经想好了后路，"我们去申请厂里的单身宿舍，虽然小点，但至少是我们自己的家。我的工资自己管，你的工资自己管，孩子们也能吃上白面馒头。"
这个提议让李建军心动了。确实，分开过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正在这时，门外传来张桂花的声音："建军，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？小红家催得紧，明天就要订婚。"
苏琴看着丈夫，等待他的答案。
这一刻，将决定他们一家四口的命运。
4
李建军站起身，走到门边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"妈，我想明白了。"他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去，"这个钱，我们出不了。"
门外瞬间炸了锅。
"什么？建军，你说什么？"张桂花尖叫道。
李建军推开门，看着满屋子的人："妈，我和琴儿商量了，我们决定分家。从明天开始，我们不再住在这里。"
这话如同晴天霹雳，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李建国第一个反应过来，指着哥哥的鼻子骂："李建军，你疯了？为了一个女人，连家都不要了？"
"不是不要家，是你们不把我们当家人。"李建军的话虽然说得平静，但每个字都很有力量，"三年来，琴儿的工资全部上交，我的工资也大部分给了家里。可我的孩子连件新衣服都没有，我的媳妇连个好脸色都得不到。"
"你胡说！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？"张桂花气急败坏。
"妈，小虎发烧的时候，您说舍不得钱买药，让他硬挺着。老二要买香烟，您二话不说就给二十块钱。"李建军一字一句地说，"这就是您说的没有亏待？"
王小红听到这里，脸色变得很难看："建国，你哥嫂这是什么意思？看不起我们？"
"小红，你听我解释..."李建国慌了，好不容易找到的对象，不能因为这事吹了。
"解释什么？人家根本看不起我们！"王小红甩开李建国的手，"连八百块钱彩礼都不愿意出，还想让我嫁进来？做梦！"
说完，她气冲冲地走了。
李建国追出去几步，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哥嫂："李建军，苏琴，你们等着！我的婚事要是黄了，我跟你们没完！"
说完也冲了出去。
堂屋里只剩下张桂花和李建军夫妇。
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苏琴骂道："都是你这个扫把星，挑拨我们娘俩的感情！我告诉你，我儿子要是真的跟我分家，我就死给你看！"
"妈，您别这样。"李建军心软了，"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住，不是真的断绝关系。"
"暂时分开？"张桂花冷笑，"分开了还能回来吗？建军啊，你被这个女人迷得昏了头了！她就是想把我们娘俩分开，好独霸你的工资！"
苏琴听得直想笑。前世她傻傻地以为，只要自己足够好，就能感化这个偏心的婆婆。现在她才明白，有些人天生就是白眼狼，你对她再好也没用。
"妈，您说我想独霸建军的工资，那您独霸我的工资三年，算什么？"苏琴平静地问。
"那是因为你是儿媳妇，上交工资是应该的！"张桂花理直气壮。
"按您这么说，老二娶了媳妇，小红的工资也要上交给您？"
这话问得张桂花一愣。王小红在邮局上班，工资比苏琴还高，如果能拿到手...
"那当然！进了我们李家的门，就要守我们李家的规矩！"
苏琴笑了："妈，您等着看吧，小红会不会上交工资。"
她心里很清楚，王小红这种人，别说上交工资，能不伸手要钱就不错了。
"行了，既然话都说开了，我们明天就搬走。"李建军下定决心，"妈，以后逢年过节我们会回来看您，但分家的事不能改变。"
张桂花见儿子态度坚决，知道今天是挽回不了了。她眼珠一转，计上心来。
"好，你们要走就走！但是这些年你们欠家里的钱，得还清再走！"
"什么钱？"李建军疑惑。
"房租、水电费、伙食费！"张桂花掰着手指头算，"你们在家里住了三年，每个月按十块钱房租算，三年就是三百六十块。水电费每个月五块，三年就是一百八十块。伙食费..."
"妈，您这是在胡闹！"李建军脸色涨红。
"我胡闹？这叫算账！"张桂花振振有词，"你们要分家，那就得把账算清楚。别想占我便宜！"
苏琴冷眼看着婆婆的表演，心里冷笑不已。前世张桂花也是这样，表面上哭穷，实际上精明得很。
"妈，既然您要算账，那我们也算算。"苏琴慢悠悠地说，"三年来，我每天买菜做饭，洗衣打扫，照顾您和老二的生活起居。按现在保姆的工资标准，每个月二十块，三年就是七百二十块。"
"你、你胡说什么？"张桂花被噎住了。
"还有，我和建军上交的工资，除了生活费，剩下的都被您拿去给老二买东西了。这笔账怎么算？"苏琴步步紧逼。
张桂花哑口无言，没想到平时温顺的苏琴竟然这么能说会道。
"算了妈，不要再吵了。"李建军摆摆手，"我们明天就搬走，从此各过各的。"
他转身拉着苏琴的手："琴儿，我们收拾东西吧。"
看着夫妻俩进房间收拾，张桂花气得直跺脚。她没想到，一向听话的大儿子竟然会为了媳妇跟她翻脸。
但她不会就此罢休的。
5
第二天一早，苏琴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。
她推开窗户一看，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，都是村里的长辈。张桂花坐在院子中央的小板凳上，正在哭天抹泪地诉苦。
"各位叔伯婶子，你们给我评评理啊！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，他娶了媳妇就不要妈了！"
"桂花，到底怎么回事？"村长问道。
"还不是因为老二要结婚，我让大儿媳拿点钱帮衬一下，她就不乐意了！还怂恿建军跟我分家！这种儿媳妇，简直是家门不幸啊！"
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：
"这苏琴平时看着挺好的，怎么会这样？"
"现在的年轻人啊，就是自私！"
"小叔子结婚，大嫂帮衬点不是应该的吗？"
苏琴冷笑一声，她就知道张桂花会用这招。在这个年代，道德绑架是最好用的武器。
她简单洗漱了一下，推门走了出去。
"各位叔伯婶子早啊。"苏琴笑着打招呼，"这么早就来我家，是有什么事吗？"
村长清了清嗓子："苏琴啊，桂花说你不愿意帮小叔子结婚，还要和家里分家，这事是真的吗？"
"是真的。"苏琴大方承认，"不过事情不是妈说的那样。各位长辈，我想问一下，一个大嫂，应该为小叔子的婚事承担多少责任？"
这个问题问得众人一愣。
"这个...适当帮衬一下是应该的。"村长斟酌着说。
"那什么叫适当帮衬？"苏琴继续问，"我结婚三年，每个月的工资都上交给妈保管，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。为了给老二买衣服、买东西，我已经出了三百多块钱。现在又要我拿八百块钱当彩礼，我实在拿不出来了。"
听到这个数字，围观的村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。八百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，相当于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。
"八百块？"村长皱眉，"桂花，这是不是太多了？"
张桂花急了："村长，你不知道，现在结婚都要这么多彩礼！而且苏琴家有钱，她爸妈就她一个闺女，手里肯定有积蓄！"
"妈，您的意思是要我掏空娘家来帮老二结婚？"苏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，"我爸妈辛苦一辈子攒的钱，凭什么要给您家小儿子当彩礼？"
这话说得村民们频频点头。确实，让媳妇掏空娘家来帮小叔子，这也太过分了。
"桂花，这事你确实做得不对。"村长摇头，"人家苏琴已经帮了不少了，你不能得寸进尺啊。"
张桂花见舆论开始偏向苏琴，心里着急，连忙改口："我也没说要她掏空娘家，但是帮衬一点总是应该的吧？她现在连一分钱都不愿意出！"
"我不是不愿意出，是真的没钱出。"苏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，"各位长辈看看，这是我现在全部的积蓄，一共十二块钱。我还要给两个孩子买衣服、买学习用品，哪来的钱给老二当彩礼？"
看着那个瘪瘪的小布包，村民们都沉默了。
一个妇女忍不住说："桂花，苏琴说得对，她一个当嫂子的已经够辛苦了，你不能老是压榨人家。"
"就是，我看苏琴平时挺勤快的，每天除了上班还要伺候一大家子人，确实不容易。"
"建国是个大小伙子，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挣钱结婚，老是指望哥嫂？"
听到这些议论，张桂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这时，李建军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，手里拖着一个简陋的行李箱。
"村长，各位叔伯，我们决定分家不是因为不孝顺，是因为实在过不下去了。"李建军诚恳地说，"三年来，我和琴儿没有存下一分钱，连孩子生病都拿不出医药费。我们不求别的，只想过点正常的日子。"
村长点点头："建军，你们的难处我理解。桂花，你也别闹了，儿子们都大了，分家也是正常的事。"
"可是老二还没结婚啊！"张桂花不甘心。
"老二的事让老二自己想办法，总不能一辈子靠哥哥养着。"村长严肃地说，"我看苏琴这媳妇挺好的，你别把人往外推。"
说完，村长摆摆手："散了散了，都回去忙自己的事吧。"
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，不少人还在议论着这件事。
院子里只剩下张桂花和李建军夫妇。
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苏琴骂道："好你个苏琴，还挺会演戏！在外人面前装可怜，让我丢尽了脸！"
"妈，我没有演戏，我说的都是实话。"苏琴平静地回答，"您要是觉得我丢了您的脸，那正好，我们分家了，以后就不会再丢您的脸了。"
就在这时，李建国气冲冲地跑了回来。
"妈！小红不跟我结婚了！她说我们家太穷，拿不出八百块钱彩礼！"
6
听到这个消息，张桂花如遭雷击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"什么？小红不结婚了？"
李建国满脸沮丧："她说她爸爸已经给她介绍了新的对象，是城里的干部，彩礼能给一千二百块钱！"
张桂花眼前一黑，差点晕过去。她做梦都没想到，儿子的婚事竟然黄了。
"都怪你们！都怪你们！"她指着苏琴夫妇，歇斯底里地叫道，"要不是你们不出钱，小红怎么会跑？我儿子的婚事都被你们搅黄了！"
"妈，这不能怪我们。"李建军皱眉，"小红要是真心跟老二过日子，就不会因为彩礼的事跑了。"
"你胡说！谁结婚不要彩礼？"
苏琴在一旁冷笑。前世王小红确实嫁进了李家，但她的目的根本不是跟李建国过日子，而是看中了张桂花手里的那些钱。现在知道拿不到钱，当然要另找高枝了。
"妈，您别着急。"苏琴故意安慰道，"小红不是说了吗，有人愿意出一千二百块钱娶她。既然如此，说明老二还是很有魅力的，再找一个不难。"
"放屁！"李建国恶狠狠地瞪着苏琴，"都是你这个扫把星，要不是你挑拨，我怎么会娶不上媳妇？"
"老二，你这话就不对了。"苏琴不紧不慢地说，"小红要的是八百块钱彩礼，妈手里有一千二百多块钱，足够了。为什么非要我们出钱？"
"那是妈的养老钱！"李建国振振有词。
"既然是养老钱，那为什么之前妈要拿我们的钱给你买东西？"苏琴反问，"按你这个逻辑，我们的钱就不是钱？"
李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张桂花在地上坐了半天，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：现在大儿子夫妇要分家，小儿子的婚事又黄了，她手里那点钱可得守紧了。
"建国，你别着急，妈再给你想想办法。"她从地上爬起来，拍拍身上的土，"实在不行，妈拿点钱出来。"
听到这话，苏琴忍不住笑了。果然，关键时刻，张桂花还是会选择小儿子。
"妈，您总算想通了。"李建军松了口气，"有您这话，老二的婚事肯定没问题。"
张桂花恶狠狠地瞪了苏琴一眼："你们要分家就赶紧滚，别在这里碍眼！"
"好，我们马上就走。"苏琴爽快地答应，"建军，孩子们的东西收拾好了吗？"
李建军点点头，转身去叫两个孩子。
小虎和三岁的女儿小花很快跑了出来，小虎还背着个小书包，小花手里抱着个破旧的布娃娃。
"妈妈，我们要去哪里住？"小虎懂事地问。
"去我们自己的家。"苏琴蹲下来，温柔地摸摸儿子的头，"在那里，没有人会骂你们是赔钱货，也没有人会让你们饿肚子。"
小花奶声奶气地问："有白面馒头吃吗？"
"有，妈妈保证天天都有白面馒头吃。"
两个孩子高兴地拍手，他们虽然小，但也能感受到家里的压抑气氛。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，心里都很兴奋。
李建军扛起行李箱，苏琴牵着两个孩子，一家四口走出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家。
走到门口时，苏琴回头看了一眼。
张桂花和李建国站在院子里，脸色都很难看。尤其是张桂花，眼中满含怨毒，好像要把苏琴吃了一样。
"妈，再见。"苏琴淡淡地说了一句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她知道，这只是斗争的开始。张桂花不会善罢甘休的，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她。但她不怕，这一世，她要为自己和孩子们争取一个光明的未来。
走在村里的小路上，李建军有些忐忑："琴儿，我们这样做对吗？"
"建军，你觉得我们以前的日子过得怎么样？"苏琴反问。
李建军沉默了一会儿："确实挺憋屈的。"
"那不就对了。"苏琴笑着说，"人活一世，不就是为了过得舒心一点吗？我们有手有脚，为什么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？"
李建军点点头，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。确实，分家也许是个正确的选择。
7
李建军夫妇先去厂里申请了单身宿舍，暂时安顿下来。虽然房间不大，但一家四口住在一起，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。
当天晚上，苏琴做了白面条，还煎了两个鸡蛋。两个孩子吃得满嘴流油，小脸上都是笑容。
"妈妈，这是我吃过最香的面条！"小虎开心地说。
苏琴心里一酸。前世的小虎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，营养不良加上缺乏照顾，八岁就夭折了。这一世，她一定要让孩子们健康成长。
正吃着饭，外面传来敲门声。
李建军去开门，门外站着几个村里的妇女，为首的是村长媳妇。
"建军、苏琴，我们来看看你们。"村长媳妇笑着说，"听说你们搬出来了，过得怎么样？"
"挺好的，谢谢婶子关心。"苏琴起身让座，"快进来坐。"
几个妇女进了屋，看到桌上的白面条和煎蛋，都有些惊讶。
"哎呀，苏琴，你们这伙食比在家里还好呢！"一个妇女说。
"是啊，分家了反而过得更好了。"苏琴笑着说，"以前我的工资都上交，连买个鸡蛋都要看脸色。现在自己管钱，想吃什么就买什么。"
村长媳妇点点头："我早就说桂花太偏心了，现在你们分开过，也挺好的。"
"婶子，您来是有什么事吗？"苏琴询问。
"哦，是这样的。"村长媳妇压低声音，"桂花今天下午去找村长告状了，说你们不孝顺，要村里主持公道。"
苏琴冷笑一声："她还真能闹，我们又不是不赡养她，只是分开住而已。"
"村长已经拒绝了，说这是你们家的私事，村里不便插手。"村长媳妇继续说，"不过桂花不死心，说要去镇上找人评理。"
"随她去。"苏琴毫不在意，"我们行得正坐得端，不怕她闹。"
就在这时，外面又传来敲门声，而且声音很急促。
李建军打开门，门外站着李建国，满头大汗，神色慌张。
"哥、嫂子，救救我！"他一进门就跪了下来。
"老二，你这是干什么？"李建军吃惊地问。
李建国哭丧着脸："我闯祸了！今天心情不好，去镇上喝酒，结果跟人打架，把人家脑袋打破了！人家要我赔医药费，还要告我！"
屋里的人都愣住了。
"打破了头？严重吗？"李建军紧张地问。
"缝了十几针，说是轻伤。"李建国哭得更厉害了，"人家要我赔五百块钱医药费，还要精神损失费。我哪有那么多钱？"
村长媳妇皱眉："建国，你怎么能打架呢？这下麻烦大了。"
"哥，你救救我吧！"李建国抓住哥哥的手，"你不是有工作吗？能不能借我点钱？"
李建军为难地看向妻子。五百块钱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。
苏琴却冷冷地说："老二，你打架是你的事，我们为什么要替你收拾烂摊子？"
"嫂子，我求你了！"李建国转向苏琴，"我真的知道错了，以后一定改！"
"你之前不是说我是扫把星，还怪我搅黄了你的婚事吗？"苏琴讽刺地笑，"现在知道求我了？"
李建国脸色涨红，但还是硬着头皮说："嫂子，我当时是一时糊涂，说了胡话。你大人有大量，别跟我一般见识。"
"五百块钱，我们也没有。"苏琴断然拒绝，"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。"
"妈那里有钱！"李建国急了，"但她不肯拿出来，说是养老钱。哥，你去劝劝她吧！"
这话让苏琴差点笑出声来。张桂花舍得花钱给小儿子买东西，却不愿意花钱救他出官司，可见她心里也有小算盘。
"妈不肯给，我们更没理由给。"李建军摇头，"老二，你自己惹的祸，就要自己承担后果。"
李建国见软的不行，脸色一变，恶狠狠地说："李建军，你要是不帮我，我就告诉全村人，说你们不孝顺，连弟弟都不管！"
这话彻底激怒了李建军："李建国，你威胁我？"
"我没威胁你，我只是陈述事实！"李建国梗着脖子说，"血浓于水，你是我亲哥，不帮我谁帮我？"
苏琴冷笑道："血浓于水？那你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一点？现在出事了就想起血浓于水了？"
村长媳妇也看不下去了："建国，你这样不对。自己犯错，还要连累家人。"
"这不是连累，这是应该的！"李建国理直气壮，"我们是一家人，有难同当！"
"行啊，有难同当。"苏琴点点头，"那你结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有福同享？现在想起一家人了？"
李建国被驳得哑口无言，在屋里转了几圈，忽然眼珠一转，看向两个孩子。
"小虎、小花，快叫叔叔救救你们！"他突然抱住小虎，"叔叔要是被抓走了，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叔叔了！"
这个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苏琴立刻冲过去，一把夺回儿子。
"李建国，你想干什么？"
"我没想干什么，我只是想让孩子们知道，他们的叔叔有多可怜！"李建国装出一副可怜相，"小虎，你告诉你爸妈，让他们救救叔叔好不好？"
小虎被吓得躲在妈妈怀里，瑟瑟发抖。
苏琴怒了："李建国，你再敢碰我的孩子一根手指头，我跟你拼命！"
8
看到苏琴的怒火，李建国有些心虚，但还是嘴硬："我没伤害孩子，我只是..."
"你只是想利用孩子来道德绑架我们！"苏琴打断他的话，"李建国，我告诉你，这一套对我没用！"
村长媳妇也看不下去了："建国，你这样太过分了。孩子是无辜的，你不能牵扯到他们。"
李建国见众人都不支持他，心里更加着急。他知道，如果拿不到钱，明天就要被人家告到派出所。
"哥，我真的没办法了！"他又跪在李建军面前，"你就当我求你了，借我五百块钱，我以后一定还！"
"你拿什么还？"苏琴冷冷地问，"你连工作都没有，每天游手好闲，能还得起五百块钱？"
"我...我可以去找工作！"李建国急忙说。
"现在才想起找工作？"苏琴讽刺地笑，"早干什么去了？"
李建军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，心里也很纠结。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，真的不管吗？
"琴儿，要不然我们..."
"建军，你想清楚了。"苏琴严肃地看着丈夫，"咱们现在全部的积蓄加起来也没有五百块钱。就算有，你觉得他真的会还吗？"
李建军沉默了。他了解弟弟的性格，借钱容易，还钱基本不可能。
"而且，今天你帮他还了这五百块钱，以后他再犯事怎么办？"苏琴继续分析，"他会觉得反正有哥哥兜底，可以随便胡来。到时候惹的麻烦更大，你还要帮吗？"
这话说得李建军恍然大悟。确实，如果这次妥协了，就是在纵容弟弟的恶行。
"老二，我不能帮你。"李建军痛苦地说，"你自己想办法吧。"
李建国听到这话，如遭雷击，瘫坐在地上。
"好，好得很！"他突然站起来，眼中满含怨毒，"李建军，苏琴，你们记住今天的话！从今以后，我们恩断义绝！"
说完，他气冲冲地走了。
屋里陷入了沉默。
村长媳妇叹了口气："这兄弟俩的感情怕是要彻底闹僵了。"
"闹僵就闹僵。"苏琴毫不在意，"他不把我们当家人的时候，我们也没必要把他当家人。"
第二天，李建国被债主告到了派出所。张桂花急得团团转，最终还是拿出了三百块钱，再加上变卖家里的一些东西，总算凑够了五百块钱。
但是，这件事在村里传开后，李建国的名声彻底臭了。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会打架闹事的人，他的婚事彻底成了泡影。
张桂花把这一切都怪罪在苏琴身上，逢人就说苏琴不孝顺，害得她小儿子娶不上媳妇。
但村民们心里都有杆秤，知道这事不能怪苏琴。李建国自己不争气，怨不得别人。
一个月后，苏琴一家申请到了厂里的职工宿舍，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，虽然不大，但比之前的生活条件好了很多。
李建军的工作也有了起色，因为不用再把工资上交，他干活更有积极性，被提拔为班组长，工资涨了十块钱。
苏琴也因为心情好了，工作效率提高，得到了厂领导的认可，被调到了技术科，工资涨了八块钱。
两个孩子也有了很大变化，小虎变得活泼开朗，学习成绩提高了不少。小花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怯怯的，敢大声笑了。
一家四口的日子越过越红火。
但苏琴知道，张桂花不会善罢甘休的。果然，就在他们搬进新房子的第三天，意外发生了。
苏琴下班回家，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，两个孩子躲在角落里哭。
"小虎，怎么了？"苏琴急忙抱起儿子。
"妈妈，奶奶来了，说要拿走我们的东西！"小虎哭着说，"她还打了我！"
苏琴心中怒火升腾，检查了一下，发现家里少了不少东西，包括她新买的收音机、手表，还有一些钱。
她立刻明白了，这是张桂花的报复。
"小虎，奶奶还说了什么？"
"她说，不孝顺的人不配过好日子，要让我们知道后果。"小虎抹着眼泪说。
苏琴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
张桂花，你这是在玩火。
既然你不仁，就别怪我不义！
9
苏琴立刻去派出所报案，说家里被盗了。
派出所的民警很快来了，做了详细的记录。当问到可疑人员时，苏琴如实说出了张桂花的行为。
"你的意思是，你婆婆偷了你家的东西？"民警有些惊讶。
"不是偷，是抢。"苏琴冷静地说，"她觉得我们不孝顺，就擅自进入我们家拿走了东西，还打了孩子。"
民警记录下这些情况，表示会去调查。
当天晚上，派出所的人就到了李家村，找到了张桂花。
"张大娘，听说你今天去过儿子家，拿走了一些东西？"
张桂花心虚，但还是强辩："那是我儿子的家，我去看看怎么了？拿点东西怎么了？"
"可是东西是苏琴买的，你没有权利拿走。"民警严肃地说，"而且你还打了孩子，这已经涉嫌违法了。"
"我打我自己的孙子怎么了？"张桂花理直气壮。
"孩子的监护人是他的父母，你没有权利随意打孩子。"民警解释，"张大娘，我劝你主动把东西还回去，否则我们要按盗窃罪处理。"
听到"盗窃罪"三个字，张桂花吓坏了。她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。
"我...我那不是偷，我是...我是..."
"不管你是什么理由，拿走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的。"民警不容置疑地说，"明天之前，你必须把所有东西都还回去，并且向孩子道歉。"
民警走后，张桂花气得直跺脚。她本想给苏琴一个教训，没想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。
李建国在一旁幸灾乐祸："妈，我早说了，苏琴这个女人不好惹。你偏不信，现在好了吧？"
"你还好意思说！"张桂花怒骂，"要不是你惹事，我用得着这样吗？"
第二天，张桂花不情不愿地把东西送了回来。
苏琴打开包裹，发现少了二十块钱。
"妈，钱呢？"
"什么钱？"张桂花装糊涂。
"我抽屉里的二十块钱。"苏琴直视婆婆的眼睛。
"没看见什么钱。"张桂花矢口否认。
苏琴笑了："妈，您是想让我再报一次案吗？"
张桂花脸色一变，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。
"这钱我拿去买药了，我身体不好。"
"您身体不好关我什么事？"苏琴接过钱，"您又不是我的责任，为什么要花我的钱买药？"
这话说得张桂花噎住了。按理说，儿媳妇确实应该关心婆婆的身体，但现在两家已经分开了，而且是她主动闹的分家。
"还有，您打了我的孩子，这件事怎么说？"苏琴继续追究。
"我...我一时冲动。"张桂花心虚地说。
"一时冲动就能打人？"苏琴冷笑，"妈，我警告您，以后不要再来我家闹事。我们已经分家了，井水不犯河水。您要是再敢动我的孩子一根手指头，我绝不客气！"
这话说得张桂花心里发毛。她发现，苏琴真的变了，变得很强硬，很难对付。
"苏琴，你别太过分了！"张桂花色厉内荏，"我是你婆婆！"
"婆婆又怎样？"苏琴毫不示弱，"您要是不把我当儿媳妇，我也不会把您当婆婆。大家扯平了。"
张桂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，只能灰溜溜地走了。
从这件事之后，村里人对张桂花的看法发生了很大变化。大家都觉得她做得太过分了，连自己的孙子都打，实在说不过去。
而对苏琴，村民们则更加同情和支持。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，还要受这样的委屈，确实让人心疼。
但苏琴知道，这还不是结束。张桂花这种人，不会轻易认输的。
果然，一个月后，更大的麻烦来了。
李建国突然带着一个女人回了家，说是要结婚。
这个女人叫刘小芳，是邻村的，已经二十八岁了，至今未嫁。她长得一般，性格也很强势，但她有一个优点：家里有钱。
刘小芳的父母做小生意，手里有些积蓄。她看中李建国，主要是因为李家在村里有几亩好地，而且张桂花表现得很有钱的样子。
但是，刘小芳提出了一个条件：结婚后，李建军夫妇必须搬出去，这个家只能有她一个女主人。
张桂花一听就急了："小芳，这不合适吧？建军他们已经搬出去了。"
"搬出去了还能搬回来。"刘小芳理所当然地说，"我可不想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厨房。"
"可是这房子本来就是我家的。"张桂花弱弱地说。
"那就把房子过户给建国。"刘小芳毫不客气，"反正我的要求就是这样，答应就结婚，不答应就拉倒。"
张桂花傻了。她本以为娶个媳妇进门能帮忙干活，没想到来了个祖宗。
但为了小儿子的婚事，她只能答应。
10
就在刘小芳准备进门的前一天，苏琴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。
厂里的会计小王急匆匆地跑来告诉她："苏琴姐，你赶紧去厂长办公室，有重要事情！"
苏琴疑惑地来到厂长办公室，发现里面坐着几个陌生人，穿着中山装，看起来很有威严。
"苏琴同志，这几位是省里来的领导。"厂长介绍道，"他们想跟你谈谈。"
省里的领导？苏琴更疑惑了。
"苏琴同志，我们听说你在纺织技术方面很有天赋，而且最近提出了几个改进方案，效果很不错。"为首的领导笑着说，"省里正在筹建一个纺织技术研究所，想邀请你去工作。"
苏琴惊呆了。前世她就是个普通的纺织女工，哪有什么技术天赋。但这一世，因为心情好了，她确实在工作中提出了一些改进建议，没想到会引起省里的注意。
"工资方面，我们会给你定为技术员级别，月薪八十块钱。另外，还会分配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，在省城。"领导继续说，"你考虑一下，愿意的话，下个月就可以去报到。"
八十块钱的月薪！这在1982年简直是天文数字！苏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。
"我...我当然愿意！"她毫不犹豫地答应。
"那好，你回去准备一下，办好调动手续。"领导站起身，"对了，你爱人的工作我们也可以安排，在研究所的后勤部门，月薪六十块钱。"
苏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这是什么运气？简直像做梦一样！
回到家，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建军。
李建军也激动得不行："琴儿，这是真的吗？我们要去省城了？"
"是真的！"苏琴高兴地抱住丈夫，"我们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这里的一切了！"
两个孩子听说要去省城，也兴奋得又唱又跳。
就在这时，张桂花和李建国突然闯了进来。
"听说你们要去省城？"张桂花的脸色很难看，"谁允许你们走的？"
"这需要您允许吗？"苏琴冷笑，"我们有工作调动，想走就走。"
"不行！"李建国激动地说，"你们不能走！我马上要结婚了，你们得回家帮忙！"
"帮什么忙？"苏琴讽刺地笑，"帮你们家花钱吗？"
"你们是我的家人，当然要帮忙！"李建国理直气壮。
"家人？"苏琴冷笑，"你打架的时候，我们要求帮忙，你怎么说的？现在想起我们是家人了？"
"那不一样！"李建国急了，"结婚是大事！"
"是大事也跟我们没关系。"苏琴断然拒绝，"我们已经分家了，各过各的。"
张桂花见苏琴态度坚决，眼珠一转，哭着说："建军啊，你真的忍心丢下妈妈一个人吗？妈妈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？"
李建军心里一软，有些犹豫。
苏琴看出了丈夫的动摇，立刻说道："建军，你要是不想去，我带着孩子们去。反正工作是我的，房子也是分给我的。"
这话让李建军惊醒了。确实，这个机会是妻子争取来的，他没有权利替她决定。
"妈，我们已经决定了。"李建军坚定地说，"这是我们的工作调动，不能拒绝。"
"你们走了，我和建国怎么办？"张桂花哭天抹泪。
"您不是还有小儿子吗？"苏琴毫不客气，"而且马上就要娶媳妇了，您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。"
"刘小芳那个女人不好伺候！"李建国急了，"我需要你们在家撑腰！"
"那是你的事，跟我们无关。"苏琴冷冷地说，"李建国，你自己选择的路，就要自己走下去。"
三天后，苏琴一家四口收拾好行李，准备前往省城。
全村的人都来送行，大家都为他们高兴。能去省城工作，这是多大的福气啊！
张桂花和李建国站在人群后面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苏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村子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前世的她，在这里受尽了委屈，最终含恨而死。
这一世的她，要在省城开始新的生活，给孩子们一个光明的未来。
汽车启动了，载着一家四口驶向远方。
透过车窗，苏琴看到张桂花在后面追了几步，嘴里还在喊着什么。
但她没有回头，也不想听清楚那些话。
从今以后，她要为自己而活，为孩子们而活。
那些陈年往事，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。
车子越开越远，村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。
苏琴紧紧抱着两个孩子，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05:58:2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