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海棠压低帽檐,快步穿梭在人群中。"鸡蛋怎么卖?""五毛一个,粮票另算。
"小贩警惕地打量着四周。柳海棠刚要掏钱,突然一阵骚动:"市管队来了!快跑!
"人群四散奔逃。柳海棠慌不择路,拐进一条小巷,却迎面撞上一辆刚停下的黑色轿车。
车门打开,她猝不及防地跌入一个人的坚实怀抱。"对不起!我..."柳海棠抬头,
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男人西装革履,面容冷峻,正是报纸上那个归国科学家陆乘风。
陆乘风皱眉,刚要说话,却发现柳海棠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看。就是这个男人,
烧时灰她也认得。当初醉宿招待所,两人误打误撞,春风一度让自己怀了身孕。
之后便人间消失。这些年自己受的苦,屈辱全拜此人所赐。这时,市管队的人追过来。
陆乘风不知所以,莫明地看着眼前的姑娘泪眼滂沱。
却意外发现她衣襟上那朵海棠花——和他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叠在一起。
海棠像只受惊的兔子已经跑远。*"我有爸爸!"大宝挥舞着小拳头,
对着一群嘲笑他们的孩子喊道,"我爸爸是科学家!坐大飞机回来的!""哈哈哈,撒谎精!
"孩子王推了大宝一把,"你妈是破鞋,你们都是野种!"大宝摔在地上,膝盖擦破了皮,
却倔强地仰着头:"就是真的!我爸爸很快就会来接我们!"晚上,柳海棠给大宝包扎伤口,
听着孩子天真的话,心如刀绞。花婆婆的病越来越重,她们的口粮也快见底了。
柳海棠站在斑驳的镜子前,看着里面那个憔悴却依然美丽的女人。她摸了摸眼角的细纹,
突然下定了决心。"花婆婆,明天我要带孩子们出去一趟。"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
"可能...要晚点回来。"第二天清晨,柳海棠给两个孩子换上最干净的衣服,
又用湿毛巾把小宝的脸擦得干干净净。她对着镜子,把唯一一支口红涂在苍白的嘴唇上。
"妈妈,我们去哪儿啊?"大宝仰着脸问。柳海棠蹲下身,
整理着孩子的衣领:"去见一个...可能成为你们爸爸的人。"政府招待所门前,